沧海桑田
连云港,是一座青春而富于灵性的城市,她蔚蓝色的血管里流淌着滚烫的鲜红的血液。这是一座山海相依的城市,山山水水都蕴藏着饱和的生命情愫。这是大自然的馈赠,这是上苍的垂青。天造地设成就了这一方水土,沧海桑田孕育了神奇浪漫的山水。
海中云台曾几时
茫茫寰球,一片混沌。
郁洲在哪里?郁洲在海中。地理学家说,连云港是一座从海里崛起的城市。正像这儿的海面上经常出现的海市美妙.但这座城市决不是海市,她是真实的,立体的,可以触摸到她鲜明的棱角、鲜艳的面庞、鲜红的血脉;这是一个极有个性的城市,栖息着诗意,生发着梦幻,这首先和洋溢着的泱泱之水有关。
了解连云港的人没有不知道云台山的。如果说山算得上自然风光的精粹,那么江苏的美丽景致都集中在连云港了。看到连云港的景致,自然会想出一个很贴切的比喻∶这里宛如一个巨大的花盆,盆中的海水滋养着无数似乎经鬼斧神工雕琢过的峰岭和小岛,峭壁上的每一棵岩松无不龟杆虬枝,升腾着远古的气息,而任何一处突兀的岩石都是关于海的文章。置身在这一片土地上,给人最深的印象,是海因为山而清澈,山凭借海而活力四射。
云台山正是如此。云台山如神话一般与大海永结伴侣。神话,是一部透视上古人民生活的画卷,是历中的某种折射。在很长的一段历史时期,《山海经》曾被看作是一部荒诞不经"项书",现在已知道它是一部上古的历史地理著作。
云台山早在《山海经》、《海外东经》里就有记载。因山上多生南方树木,被称作苍梧山。《山海经》郭璞注曰∶"都州在海中,一称郁洲,在今东海(海州)朐县界,世传此山从南方苍梧徙来,上皆南方物也。"
莽莽云台,迤逦起伏,曾浮跃于浩浩大海。
云台山是浓缩了大千世界沧海桑田变迁史的一部万年书。在海拔10米、20米直至 100 米、200米、300米的不同高度,海蚀洞、海蚀柱、海蚀龛、海蚀平台几乎比比皆是,并"鲜活"得如同昨日。称其为"鲜活",是因其海浪冲刷的痕迹太明显,太惹人注目,好像就是不久前发生过。那些与大海伴生的牡蛎,似乎还有生命在跃动∶那块块岩石凹槽里的浪花,似乎还在人们的眼前旋抖;海浪拍打礁石的轻鸣 ,似乎还在耳际回荡;云依三山如同浪潮汹涌,八面来风间无不弥漫海鲜的气息 .....
这些大海的杰作如何遍布云台山的每一角落?是大山在隆起,还是另有奥秘?不然,那些海蚀洞、海蚀柱、海蚀龛怎么能跑到山腰、山顶了呢?而要说是大海落下去的缘故,数百米高落差,山下历史悠久的海州古城岂不成了"海底世界"?
海州锦屏磷矿是云台山沧海桑田的一大见证。
原来这磷矿里的磷是十多亿年前的海洋生物,当时该地区。沧海浩淼,这些含磷物质来自深海底的火山喷发,还有那些含磷自海洋生物,共同聚积为矿,后来经造山运动成了山体里的含磷岩层。
海州锦屏磷矿是我国具有代表性的一种磷矿床,这种磷矿具有上下两个含磷层位,形成于十多亿年前元古代浅海环境。而这种浅海环境经过多次海陆变迁,到了旧石器时代,锦屏山周围已形成迷人的海滨环境,依山面海,气候适宜,人类在此渔猎繁衍。再到后来有了社祭、岩画和太阳刻石。这种原始的太阳与星座、白天和夜间的对比观察而形成的连云港锦屏山将军崖岩画,为我国考古界提供了宝贵的史实资料。
科学家考证,不是大海陡然"矮了下去",而是山体在抬高。这种"翘掀"的地质现象,一端抬高,另一端必然低落,这低落处就在海州湾外海。据遥感测量显示,连云港外海中确有古河谷。当今的苏北、鲁南诸河,如绣针河、龙王河、兴庄河、青口河、朱稽河、沂沭河、蔷薇河等,无一例外地流向海州湾….
沧浪拍岸留印痕
踏上从连云港到高公岛的连高公路,在一面青山绝壁、一面海浪排空的胜境,会惊奇地发现,连高公路是建在一层独特的海蚀阶地上。若想一饱海蚀痕奇妙的景观,沿连高公路直上连云港旅游景点羊山岛,会给游人意外的惊喜……
2001年,中央电视台"万里海疆"摄制组驱车直至羊山脚下,一行走南闯北,览尽世面的摄影师们,无不对羊山上千姿百态的海蚀奇观赞不绝口∶"走遍祖国的海岸,还未见过这样的奇景!
从山脚下的海平面到 36 米高的山顶,海蚀洞密布全山,不少洞口被海浪撞击得 龇牙咧嘴,形状古怪,有的令人忍俊不禁,有的让人望而生畏。而在海潮不断亲吻的山脚,几平方公里的岩滩,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圆洞组成的精致"工艺品"。这一奇观是由于岩层中的矿物成分硬度不同,质软的岩矿颗粒被浪花淘尽,质硬面又被磨得十分滑润,才形成如此奇妙的海蚀印痕。这一奇观向上大致分布在两个层面上,一层在海拔 3—15米的高度,另一层在海拔 20 米上下的位置上。可以看出,海面在这种高度确实稳定了相当长的一段时期,不然坚硬的岩石不会被雕刻得如此精致。
羊山石堤间原有一座龙王庙,庙基座在临海的石壁上,上刻清代两江总督兵部尚书陶澍题记,记曰∶"大清道光十五年四月廿六日,余以阅兵东海,遂登高公岛眺望。时午潮正上,海风不起,鸥鸟千百,回翔水面,令人飘飘然有振衣千仞,濯足万里之慨。
陶澍看重高公岛至羊山一带的军事战略地位,而在陶澍之前嘉庆年间海州知州唐仲冕则更多地注意到潮起潮落的沧桑变化,他写了一首《重九登高公岛望海》诗,诗曰∶"登高须登海上山,望远须望海边天。山不在高高临海,海不必远天无边。云台之北高公岛,海水平低天亦小。岛内沙田日日增,海中之水年年少。"这位唐知州不但道出"岛内沙田日日增,海中之水年年少"这个自然的客观事实,而且触类旁通地指明离高公岛很近的柳河"文笔峰"与田湾"万卷书"也是"海陆交蒸使焉"。文笔峰始于岩体风化,后受海水冲刷而成;"万卷书"则是片麻岩中的片麻理构造,经海浪冲洗,一页一页酷似万卷书了。
潮落,大海慷慨东去,留下大片沃土盐田,造就了连云港一座优美的海滨新城;潮涨犹若赤子对故土的依恋,桑田又在不经意间任由巨浪驰骋.………
城郭变迁遗迹存
位于古海州城东的孔望山,正是由于孔老夫子登山望海而得名,那时的海就在孔圣人的脚下鼓噪,孔老先生眼望茫茫大海,心中不时发出烟云似的浩叹。他满目忧患和惊悚。而今,大海的涛声早已远逝,可如果你像孔子那样仁立倾听,大海的潮汐声响便会在心中隐隐回荡。大海东去也,东去已达70 公里,站在山顶用高倍望远镜也望不到海了。
秦代曾设置朐县,这是连云港有正式地区建置之始。朐县的得名来自于境内的朐山,朐山脚下曾有句芒故城、它神秘地,失踪了。后来的专家找到了线索,他们在孔望山向南沿锦屏山东面的一块大约 1.5平方公里的地下,发现有一层1米多厚的海淤,海淤以下又有 1 米多厚的瓦砾层,出土了大量的陶片以及未腐烂的原木。这其实就是被发现了的句芒故城。考证得知,是两汉时发生了一次大海浸,才使句芒故城尽成泽国,人们才搬迁到今日海州城的地方居住。沉睡在地下的句芒故城,是天翻地覆的一种翻版性引证。
明代顾乾曾在《云台山记》提及朱紫山称∶"此山明嘉靖前离海滨三四里,近被潮浸入海内矣。"朱紫山南侧的徐渎盐场,"初设在徐渎浦,明嘉靖十八年(1539 年)后为海潮所浸,移建大村。"明隆庆六年(1572 年)张峰编《海州志》中提及∶"东海诸浦,皆沃壤也,今则海水淹没。"在云台山西南脚下的于公疃村,有于定国墓葬,村内山水滋润,稻田阡陌,绿荫如盖。可到了清乾隆三十七年(1772 年)崔应阶编《云台山志》称该地"今皆斥卤,灶丁铺盐池产盐"。至清道光十六年(1836 年)谢元淮修纂《云台新志》时,说是此于公疃已被上涨的潮水所漫。"池座俱废,移铺西路之新滩。"由此推之,从公元 1772 年到 1836 年这 64 年间,海面增高 0.12米,海潮浸陆的范围明显扩大,平均距离约西推 3 公里,这种桑田转沧海的变化,在黄河北返山东,重又流入渤海之后,带到苏北的沙源大为减少,失去泥沙补给的海岸,在海浪蚀退之下不断后退,如原在老黄河两堤之内的开山岛,变成离海岸仅有6—7 公里远的海岛,赣榆县城东北九里乡有个下木套村,该村海边原有一个土地庙,在清末民初时,村里老公百姓有丧事,还要到庙前"送汤",至 1952 年前后,渐被海水所浸,如今这座小庙已完全没入海中,居民全部西迁到上木套村。柘汪附近原有纪鄣古城,齐师伐莒,莒子奔纪鄣。纪鄣城早就没入水下,清乾隆间,有一年大旱,纪鄣城墙出于水上,有渔民渔网被城垛刮住。1975—1982年期间,在沿海的马站乡大王坊村地下,挖出大批柘树,面积达数平方公里,经中国科学院碳十四实验室测定其年代,距现在 9000多年,这说明距今一万年前,确有一次大面积海水上涨过程,这片柘树,连同当时人类生活遗址全部成为海底世界。
神奇的大海,潮涨潮落出沧海桑田的千姿百态……
海浪轻抚神路现
如果说整个云台山地区沧海桑田是个漫长的历史过程,那么秦山岛正在发生的沧桑之变却是有目共睹的现实。
先看这岛上东北角的"三大将军",说是"三大将军",其实是被海浪剥蚀,底部淘空,上部悬空的巨大海蚀柱,每一巨石都像丝绸之路上的麦积山洞窟一般魏峨壮观,似神力造就,有种令人生畏的神力氛围,这种神力不是别的,正是沧海和大风。
由于海州湾常年盛行东北风,涨潮又是东北流、秦山岛突出的东北角首当其冲。狂风巨浪,形成排山倒海之势,再硬的岩体也经不住长年累月的拍击,只有步步后退,底部岩石一旦淘尽,上部的岩柱就轰然倒下,于是新一轮沧桑变化再度进行…...如今,"三大将军"已倒下一位,剩下的二位,正处在风雨飘摇之中,说不准会在某一飓风恶浪间,天崩地裂般轰然倒塌......
其实,从地壳运动的漫长过程观察这"三大将军"其寿命只不过是历史的瞬间幸存,其前的一代代当然早已不复存在,后来者兴许在今后的某个世纪仍会诞生。现在,有人提出采取措施保护秦山,当然也不无道理,说是保护,实质是发挥人的智慧延缓这个惊心动魄的变化过程。
再看这岛上西南侧的"神路",与东北不断蚀退正好相反,每天都在堆积,并不断向前延伸。用作堆积的砂石源源不绝从东北角运来,这些经海蚀破碎之砂石,被岁月堆砌成颇具神话色彩的"神路"。《三齐略记》记载"秦始皇作石桥,欲过海看日出处。""有神人能驱石下海,石去不速,神人辄鞭之,石皆流血,至今桥石有道道赤痕。"
按《三齐略记》所言(《水经注》、《齐地记》、《齐乘》大致相同),海神使用法术,一夜之间造一座桥,始皇感激这位海神,约她相见,但前提是不许为之画像,谁知 会见时与始皇同往的一位画工,偷偷给海神画了像,神大怒,桥造了一半停下,画工也沉入水底。这便是我国古代神话中有关"秦帝桥"的神话。
已故山东大学教授、研究秦汉史的专家王仲荦先生,对有关秦帝桥的神话传说中成阳山作注说,成阳山即是日照县南,赣榆县东的秦山,"城阳山石尽起立,嶷嶷西迤状如桥"",晋代张晔《神仙鞭痕筑路记》、南北朝时北朝文学家瘐信《哀江南赋》中"东门鞭石成桥,南极铸铜为柱"则将秦帝桥与秦东门联系在一起,而秦东门的位置又在海州朐县,"朐山压海口,水望开禅宫。烟开秦帝桥,隐隐横残虹。"(唐-刘长卿(登东海龙兴寺望海》)
科学探查已经搞清秦山神路上的砾石全是风化物被搬运而堆积成的,由于岛之西南侧为山体所挡,风小流弱,从秦山岛两侧搬运而来的砂、砾在此聚积,体积大的就近落下,较轻的再往前移,至于更细的粉细砂就飘到最前边了,那砾石上的道道鞭痕,实为片麻岩中的片麻理构造,而锈迹斑斑的红色"血痕"则是高温气候环境中造成的氧化铁。
曾经沧海难为水
而五羊湖则浓缩了云台山沧海桑田的变迁史。
神路的形成是陆相沉积的结果,其正式地质名称为陆连坝或陆连砂坝。
中云台山屏障般斜立于南北云台山之间。从外形上看中云台山如游龙,西北端龙尾紧依南云台,东南昂首入海。而中云台与北云台山之间,却明显有三公里宽的一马平川,这道平川就是昨日沧海今日桑田的五羊湖了。
滤末诗人魏鹭西《过五羊湖》诗曰∶"山势忽中断,言过五羊湖,当年浪掀天,今日芽生芦。河流贯东西,约略通舟车。盐田分棋布,上下转辘轳。小劫幻沧桑,遐想百年初。削瓜北山色,迎头欲问渠。"
五羊湖百年以前还是南北通海的一道天然海峡,南端经大、小板跳入海,北端经墟沟平山、西小山入海州湾,两山夹水,状若门扉,是连云港著名的三道"鹰游门"之一。
远望湖南岸羊祥村方向,山坡上似有五只羊在低头啃青。那是五块立石自成羊态,故此湖被称作五羊湖。
百余年间,五羊湖从海峡成湖,由湖成河,由河成农田。如今,这儿已建成连云港经济技术开发区,厂房林立,大道纵横,泉喷礼花,绿荫如盖,再也难寻昔日模样。
早在汉代初年,这五羊湖海峡就已经存在,考其源头,海峡位置实为一条西北——东南向的小断层,直到现在,航空照片、地球物理勘探都还表明这条小断层构造线的存在。
至唐,五羊湖海峡仍是绵亘于云台山间的大片水域。唐开成四年春(公元 839 年5月),日本僧人圆仁到唐都长安学佛求法,自淮河口坐船,一路往云台山而来,但见"大海玄远,始自西北,山岛相连,至胡洪岛(今高公岛)登岸,住宿于宿城新罗村"。继而,沿五羊湖徒步而行,先走湖北岸,"从宿城山里行,越两重山,涉取盐处"。这"两重山",一在湖口岭(又称虎口岭),一在小金湾。"取盐处"是当时官盐销售点,今连云区云山乡白果树村,村内有一株白果树,数人舒臂可围,,绿盖遮掩半村,号称苏北银杏王。那时,五羊湖周边海滩泥泞,圆仁一行跋涉而过,今湖中间仍有千年以上的石埝一道,埝两端被称为埝北头、埝南头。圆仁等日本、朝鲜人士经埝南头,沿中云台山脚至新县(今朝阳镇)兴国禅寺,再转赴南云台山凤凰城(今南城),从而结束五羊湖之行。宋元以后,五羊湖逐渐萎缩,山洪频发,使湖内海水盐分不断淡化。因为湖里盛产虾蟹,明代,此湖一度称为万金湖,湖中间的石堤叫万金坝。明末清初,黄河南下夺占淮河水道、地壳总体抬高以及清初"闭关自守"实行封海政策,用巨桩钉塞海口,导致河口流水不畅,河道淤浅,渐显干涸之势。清道光十二年(1832年)两江总督陶澍来海州云台山视察海防,设立在北城墟沟的水师营寨尚能派出部分战船到五羊湖里演练一番。那时的五羊湖,尚存些许海峡风韵,清人张学瀚《云台导游诗钞》、《五羊湖归帆》诗曰∶"茫茫烟水后芦滩,红蓼花疏两岸残。蓬矮打头脱帽入,舱微促膝解衣宽。浪催船动山疑走,风起帆遮树影阑。可似浮家怜泛宅?鱼虾早饭作盘餐。"又有《过五羊湖》诗云∶"日照湖心露远村,渔家破网晒当门。灯红蟹含烟光淡,沙白鱼染月色昏。一路苇乡摇雪影,满山枫叶醉霜痕。三秋景物清华丽,四面垂杨拂短垣。"金秋夕阳,晚照湖心村舍,湖畔芦花影动,山梁枫叶霜痕,灯红蟹肥,水上渔趣,好一个富饶迷人的万金湖!然而时隔二十年之后,就风光不再,海波挥手远去,芦蒿满湖丛生。清威丰六年(1856 年),淮北盐商为运盐方便,在湖的两头开挖半边河,南通板跳,北通黄九埝,入盐河转大运河。解放初期,为保障周围盐场的正常生产 半边河改修成排淡河,五羊湖,彻底告别了浩森烟波。
渡海赈灾已往昔
当云台山尚为海中岛时,山上曾筑城扼守海疆,较有名气的为北云台山下的北城(今墟沟)和南云台山下的南城,又名凤凰城。这片近海海域,包括今日新浦、孔望山到南城这片区域,时称"小海"。
凤凰城原为古东海营所在,驻扎水师。清嘉庆年间,漕运总督阮元赴海州视察时著有《阅兵海上驻节凤凰城》诗,首段为"云台山下结军辕,弓矢锄梨共一屯。田已为桑原是海,营惟种柳半成村。"
当时从南城到海州朐山头之间被称作恬风渡,沧海横流,风高浪急,原称黑风口,其险恶曾让船家谈之色变。从恬风渡沿水路经埃子河口(今灌云宁海乡,旧称太平埝),至东辛地段海面,通称"对口流",这是因为海水从东西两头涌入,于恬风渡间两流相激,故获此称。明朝中叶,倭寇屡犯沿海,小股盗贼每每顺此对口溜潜入海州东境。但令人称奇的是这道海峡竟迅速消失,清康熙四十九年(1710 年),钦差大臣姚陶率领众官员过海到南城赈灾∶"自恬风渡渡海,登舟暴风作,舟人不敢渡,余曰;岛上饥民枵腹待赈,奈何不行?遂扬帆,至中流,风益甚,蓬索尽断,大桅忽折,声震若雷,一舟皆惊,无复人色,山下观者,飞帆来救,余笑曰∶'刺史固无恙也'。易小舟到山下,入凤凰城,即南城。"这篇记实文章里还说了他们一行在南城赈灾的、经过,以及登云台山观海中日出的整个过程,即使此时的海已称"小海"("海涨沙淤,渡口渐塞,惟潮涨潮落"),相毕竟还是海,从恬风渡渡口到南城的南门仍须乘船。可时隔一年,"忽成滩地,直抵云台山下矣"。(《嘉庆海州直隶州志》)。康熙十六年(1677年),云台山岛与海州之间,隔海数里许,潮涨时不过十里,潮落不过四五里,而到康熙五十年(1711年)已"策马可上云台"。前后只用34 年。如果将时间跨度拉大些,明代万历十三年(1585 年),实测云台山到海州大陆最近处"隔海七里"(《云台山志》),到乾隆二年(1737年),依现场绘制的《东海云台胜境图》注称∶"古从黑风口渡海,今圣力淤沙成路,经板浦草庵直抵山东庄"。自1585年至 1737年也只有 152年,难怪人们惊其为"圣力"(神力)使然了。
自然天工非巧夺
地理学家曾对连云港市特有的沧海桑田特殊情况作了多学科研究,有从地质角度,有从黄河南下流经苏北,泥沙壅积角度,有从海洋动力学角度,最终不约而同注意到这一现象,就是海州地区许多湖泊的干涸都是从明代末年有了加速过程,如硕项湖、青伊湖、桑墟湖、龙王荡、狼耳荡这些湖荡原来面积都很大,大致从明代万历以后逐渐缩小,到明末天启年间(1621年)上述湖荡已很难有大量蓄水功能。
还有一批科学家,包括资深的海洋学家和地球物理学家,认为是大地震导致了"海反退舍 30里"。清代康熙七年(1668),在山东郯城——莒县之间七岌山,距海州东北 85 公里处发生了8.5级大地震,不仅使赣榆县老县城(旧城,今赣马镇)的城南“渠水暴涨,地自洌泉,喷沙冒水",而且直接使云台山结束海岛状态与大陆联系到了一起,海州东门外小海从此不再为海,而成一片苇田、柴地,与南城接壤。到了1992 年之后,此苇田、柴地辟为经济技术开发区,在原是风起桅折令船夫心惊肉跳的海区盖起了新式楼房,铺筑了柏油大道,"马蹄乱踏荒原里,笑指沧溟是渚田",诚如是哉!
连云港的西北部属于岗岭地区,在那儿同样留下了沧海桑田的深刻烙印。
今日之羽山远离海岸约百里,成为陆上孤立的山头。而在史前,羽山以东全在海里,和云台山之间形成一个宽约百里的大海峡,"羽渊"就是指这个地方。
在一条与战国时期孙膑、庞涓的名字同载史册的马陵古道,曾发现一段生活在热带雨林中的恐龙足印。那时恐龙足踩稀松的沙淤成队走过,足印再被沙淤覆盖,因气候炎热,加剧氧化,最终成为红色的岩石。据专家考证,这些恐龙足印距今一亿多年,发现于,侏罗纪和白垩纪红色砂岩中,伴随出土的是螺、虾、蚌等贝类水生生物化石,可见这海拔五六十米的山岭,当时应是海浪排空的汪洋泽国。在那高高的马陵山顶,还有一条古老的河道,那一个个自然形成的串珠状水塘,曾经是一条由北向南奔涌的大河,河床里块块灰淡的砾石,还保留水流携其冲刷河床的方向,那种饱经沧桑特有的灵性,似在慷慨默诵"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还有与之毗邻的郯庐断裂带。这条大地上令人惊心的大壑,如同地球的一张嘴在冷峻地讲述着一部关于自己的辉煌的历史。
而这儿的地下则结晶了大地的精华,东海水晶名闻天下。耸立于大地脊背上的亚洲第一井巍峨的井架如一支巨笔在撰写着地球的变迁史,那插入地心深处的钻头则在探索着生命的奥秘,科学家惊呼,数千米以下的岩层里发现活动的微生物….
连云港大地钟灵毓秀,连云港山川峥嵘夺魄。这是上苍的垂青,这是大自然的馈赠,这是沧海桑田一帧生动的写生。
文章来源于网络 作者:魏琪 张文宝 赵匡民等编著